【伪装者/诚楼诚无差】送别

只是一点小片段。可以看做是延续上一篇那个设定。简单来讲,背景是抗战胜利前夕明楼和明诚两人出国,明台转移到香港,大姐按照电视剧的方式牺牲。但是由于法国44年才解放,所以姑且设定两人此时先赴瑞士,后才定居法国(叫你之前不读书)。

*OOC注意。



“大哥!”阿诚风风火火地冲进老房子,转身扫视了下外面后关上门,手里刚买回的新鲜蔬菜与一条尚在摆尾的活鱼都扔到地上不管,三两步跑上吱呀抗议的老旧楼梯,推门而入:“大哥!”

明楼正在桌前踱步,也停下来,激动地回望着他:“阿诚!”一旁的收音机正播放着新闻结束后的音乐。

“大哥,你也知道了?”

“是的。”明楼难掩笑意,指了指收音机,“都听到了。”

阿诚已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怀,他又喊了声“大哥”,一眨眼就从门口冲到明楼面前与他抱了个满怀:“太好了,太好了!”

明楼被撞得倒退半步,稳住身形后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稍作安抚,几次换气,开口却依然有一丝颤抖:“台湾光复,我们终于真正地胜利了。”


虽说出国是自己的选择,但未能亲眼见证抗战胜利,两人心底仍是有些遗憾的。但说到底,哪有十全十美的法子呢?原本还没从郁郁中走出来,却在今日猛地听闻这般大快人心的消息,那一丁点儿郁郁也不算什么了。这是个大日子,是要好好庆祝一下的。阿诚一拍脑门:“我的鱼!”便又冲下楼去救那条可怜的鲷鱼了。

明楼多少年不见他这样莽撞的样子,很是没良心地大笑了一阵。木质结构的房子隔音并不好,阿诚毫不客气地打断他,叫他下楼帮忙做菜。明楼应了一声,把手表摘下放到桌子上,便挽起袖子下楼去。眼角绽出的,是和暖的笑意。

明楼在厨房一角洗菜切菜,阿诚把在水池里勉强游动的鱼捉出来,剁头、去鳞、剖开鱼肚、清理内脏,一气呵成。明楼对此是帮不上忙的。他也不是不会做菜,相反,还做得相当不错——但自然比不上阿诚的手艺——聪明人嘛,自然学什么都比别人快。但他往往太过严谨,或者按照阿诚的说法,是太钻牛角尖。调料的配比,虽不至于拿称来约,却总是来回再三比较。要论刀工呢,也是不错的,切的土豆片厚薄均匀,像用尺子比着一般。但等他切完,阿诚都要做完两道菜了。起初阿诚还让他施展一下自己的厨艺,后来实在是等不及,便只将洗菜剥蒜这类活计交予他做,好满足大少爷想要劳动的强烈意愿。

这不,阿诚把鱼腌上,一回头,看到他正在将青笋切成半透明的薄片,长长一根还余有三分之二。阿诚默默翻了个白眼,探身取过番茄,拿了柄勺子挖出果肉来。

之后明楼立在一旁,眼看阿诚将鱼片裹上蛋糊下入油锅炸,后知后觉发问,“是要做糖醋鱼了?”得到肯定的回答后,便抿着嘴唇眯着眼睛笑开来。阿诚看他那副满意的样子,也不觉发笑,吩咐他去盛米饭。眼见大少爷得令去取碗勺的样子,阿诚心想,果然是年纪大了,有了点“老小孩”的样子了。


这顿饭吃的是实打实的家乡味,只除了鱼。瑞士可没有什么草鱼鲤鱼,也只能拿鲷鱼来勉强。好在肉质鲜嫩,糖醋的酱汁又调得地道,这道糖醋鱼依然是很成功的。但糖醋鱼,却不能与红酒相配。于是短暂的散步消食过后,阿诚把茶具摆出来,又取出一包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君山银针,这便是要在后院里品茶了。

明楼看他煮水烫壶,拈来一根茶叶,于指尖捻转着端详了一阵,由衷佩服:“你呀你,真是神通广大。”

阿诚愉快地接受了夸赞,并且适度地恭维了下对方:“是您说的,牡丹兰草。”

明楼用食指虚点他两下,仿佛又是一句“你啊……”。


两人目前住在苏黎世城郊,小屋位于半山坡上,视野开阔,于傍晚正好能看到大而圆的夕阳缓缓西沉的景象。明楼静默半响,突然想到什么,问阿诚,“你还记得我以前那支口琴收在哪里吗?”

阿诚有点诧异,皱着眉想了片刻,“出来的时候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,自然是留在上海了。”然后在明楼流露出“果然如此”的失望神色后,又狡黠一笑:“不过呢,住下来之后我是有想过要慢慢将大大小小的东西添置齐整。所以,以前那支没有,我却是买了一支新的。”说罢逃开大哥的一掌,进屋取口琴去了。

在巴黎求学的时候,明楼出于好奇,跟当时的同窗学过两手。此时他试着吹了两下,估摸着还没忘干净,便阖上眼,将此时心底那段旋律轻轻吹奏出来。

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。

前几个音符刚一响起,阿诚便是鼻子一酸。这装模作样的“庆祝”、不伦不类的糖醋鱼、眼前安宁祥和的落日之景,都如同泡泡一般“噗”地被戳破。郊外的风景不同于上海热闹的弄堂,院落里的松树杉木不同于明公馆屋后的梧桐,每日见到的都是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外国人,而非黑发黑眼的同胞。离开才懂得什么叫故乡,此时的心境,又怎是当年在巴黎求学、在伏龙芝接受训练时可比。

“……晚风拂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。

天之涯,海之角,知交半零落。

一瓢浊酒尽余欢,今宵别梦寒。

草碧色,水绿波,南浦伤如何。

人生难得是欢聚,唯有别离多。

情千缕,酒一杯,声声离笛催。

问君此去几时来,来时莫徘徊。”

阿诚轻轻和着,大提琴般的嗓音到最后已有些哽咽。没有技巧,也不需要技巧。这首每个国人都能哼唱的歌本身就已经承载了太多太多。

手上一暖,是明楼伸手覆上他不自觉握起的拳头。

“回屋吧,天马上就要黑了。”明楼说。

远处的夕阳终于沉入地平线,连最后一丝余温也消失了。


什么是故乡?再也回不去的,才是故乡。什么是祖国?为之赤诚献上所有的,才是祖国。明楼曾说他爱着祖国,爱着上海,他生于斯长于斯,将来也要埋于此。他又何尝不是?可是他却带明楼离开了那片土地。不是做了逃兵,也不是背叛了信仰,而是他们已付出全部,再不能多做什么。此后的事,自有更适合的人。更何况,他爱着他。阿诚摩挲着那一小片被大哥温暖过的皮肤,怔怔地看向黑沉沉的夜。他们彼此相伴,于远方守望。

心之所系乃是国,有你之处即为家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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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血来潮的流水账短打。其实是因为今日听到李健的《月光》,被他改编的用心深深触动。有bug还望提醒。总觉得,在这样的结局里,是无法真正洒脱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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